Cassean言寺寺寺

欧美晚期 信虫坑底
盾冬锤基 ECSD
格邓虫铁 不拆不逆
Brolin怎么还不在一起🤔

【白鹿原:不仅仅是一部渺小的史诗】

从前看许多诸如路遥和莫言所作的农家作都半途而废,觉得离现实和未来太远,又对旧思想支配下社会那些陈事提不起兴趣。所以当白鹿原带给我如此之浩大的、史无前例的,心灵上的震颤,我始料未及。


这个故事所演绎的悲剧,透露着一种极致的、极为锋利的、不留给人任何喘息机会的悲哀。文学世界里悲剧的魅力,实在耀眼。文坛即武林,欢喜的故事因为平和,少了锋芒和机关,手里携的常常是钝刀。而不幸的故事因为激愤,充满尖锐的痛感,往往怀抱利器。而社会所熔铸的利器,往往是所有文学武器中杀伤力之绝。


鲁迅所拟“吃人的东西”,形容一百年前在中国社会横行霸道的“怪物”,实在恰如其分。年幼的白灵一句“为啥女的又要缠足又要生娃”,少年的鹿兆鹏指着因为怕坏了伦理道德拒绝接生救人的冷先生破口大骂“你杀人了”,拔剑横指可怕的封建怪物眉心,正式掀起这场觉醒与愚昧斗争的血腥战役。


这场战役中,太多牺牲者的血肉之躯成为封建与新思想炮枪下一道惹眼的血红。田小娥的肉躯便是其中之一。本是一介奇女子,貌美贤淑,不论被卖给土匪抑或最终面对白孝文的施舍皆宁折不弯,心怀理想并向命运昂起头来抗争,却无奈最终被封建思想肆虐下的纲常伦理生生扎死。


印象最深刻的片段为,村里人本不准田小娥这一“骚狐狸”进祠堂,她在深夜悄悄潜入,面对祖宗的排位虔诚祈愿道:她只想同黑娃过普通的好日子,希望得到众人的接受。白嘉轩因为置气晕厥在她家窑前时,她的第一反应是从本拮据到不可开交的家中取出馍帮助他。


这是为何受过先进思想教育的白灵见到她时,二女一见如故,白灵称赞小娥为“最勇敢的女子”。一位是革命先进青年,一位是缠足的典型封建女子,本应道不同不相为谋,却能产生如此共鸣的原因是:她们皆为同封建礼教的抗争者。只可惜白灵成功了,小娥却落得最为悲惨的结局。


思想和社会的残忍,远远不止于此。田小娥的命运,仅仅是中国历史上万千与伦理纲常作斗争女性结局微不足道的一隅,这已足以令人痛彻心扉和叹惋不绝。更何况包括冷秋月在内的,羔羊般的接受命运的可怜女子们,她们多少人在社会的压迫下被油煎火燎,这样的惨象分明千百年来都在人们眼下,却无人问津,无人清醒,这真是莫大的悲哀。

第二个吃人的东西,是官僚、阶级斗争与战争。这也真的是白鹿原最精妙的一笔,它像一盏灯一般照亮了二十世纪前叶社会的各个阴暗死角,近乎一个不落。


大约要归罪于某种所谓劣根性。譬如某县城只要官僚上位,便呼风唤雨威风凛凛,被惯得一身毛病,非要站在高台上才肯讲话,看谁不顺眼就滥用职权整治,一见上级立马屁股着地做狗,诸如此类。更加可怕的是,这个现象似乎在已经二十一世纪的近几年才出现了有所缓解的趋势。但劣根性终究不该背黑锅,几千年封建皇权下的腐败,早该被拉出来好好鞭笞一番。


白鹿原讽刺得太精妙。像鹿子霖这王八蛋,领导来拍个照片都不忘朝内挤一挤,谄媚的嘴脸令人发笑和作呕,殊不知自己作为地主阶级实质上也是阶级斗争中的牺牲品。


军阀斗争很残酷。老百姓手无缚鸡之力,整个国家的脊梁骨靠着一点士兵和一堆爱国青年撑着,其他官僚和军阀这样的人物也伺机为非作歹。在这阴沉雨云下发抖的,只有人民。新势力当权时候给农民分地,旧势力涨潮时又将土地归于地主,如此拉锯扯锯,人民被夹杂在其间手足无措,只能任由各势力摆布。


社会转型过程中,看似是各方精英间的权术斗争,实质上皆是用无辜民众作为赌注,放到赌桌上,蜷缩着瑟瑟发抖。当代社会依然如此。叙利亚的哭声已哀嚎了多久?伊拉克的逃难者何时才能忘却震耳欲聋的炮火声?这便是战争,是真正的恶魔。

当代社会真的缺乏这样的作品,或许同经济发展所带来的幸福美满有关,社会上的冲突点少了,人们便舒舒服服待在温床里,殊不知在水面之下,还有多少潜藏的漩涡就在我们身旁,潜移默化地吞噬我们。恐怖主义还在肆虐,依然有不计其数的女性和有色人种遭受歧视,饥荒、战争,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勾心斗角…这些无一不在吃人。


至少现在,世界还并非太平。我想这也是白鹿原这个近百年前的故事所带来的启发之一。但是选择视而不见自我麻木,还是选择睁开双眸,用自己做赌注和正在我们的世界和我们的社会肆虐的恶魔决一死战,我想作品给予了我答案。

日后阅读过程中有什么想法,会继续添上。


用生命将白鹿原安利给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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